秋落二人说明了自己修道者的身份，且表明了己方的毫无恶意。
待到小鬼冷静后，给他解了压力，继续问起。
“目剩……她是谁？”
一旁沉默的秋季绾听着这句刚要回答，又停住了。
小水鬼微讶，道：“二位不是本地的？”
秋落微一点头，那小水鬼便稍作骄傲道：“你们是不知道吧，我家大人虽是化鬼不久，但她可是我们这棠溪的老大！哎我跟你们讲啊，那日我们家大人刚刚化鬼，我们还有眼不识泰山，各种贬低淫骂，可我们家大人……”
秋落半睁着眼，随意的听着。这小鬼有夸大的部分。秋季绾早就给她讲过了，现在不过是应付。
并没有留意二人的不耐烦，小水鬼依旧自顾自讲着，就这样讲了近一个时辰。
由剑意在水中隔绝开来的小道渐渐被涌出的水缩小，秋落两指一并，指间涌出丝丝剑意，暂且稳定了这水中的一小片空地。
终于有点不耐烦道：“足够了。”
“啥够了？”
秋落不想和他再多说废话，直接问道：“那么目剩让你们做些什么？我是说，她对你们下达的命令是什么。”
“捞浮尸。”
秋落扶额，“我已经看到了。她为什么要你们去捞浮尸？”
是食用吗？秋落心想，不少大鬼以食人为乐，但一般都是选用年轻、皮肤细嫩的活人，还未曾听闻有哪只大鬼喜爱食死人，还是死了许久的人。
还是仅仅是小鬼撒谎，自己食了这浮尸。毕竟在小鬼看来，能吃到人，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，都已经足够满足。
“因为浮尸太多了，污染棠溪水源清洁。”
秋季绾：“……”
秋落：“浮尸太多了……怎么会这样？”
秋季绾两眼一瞎，内心吐槽道：落落你关注的重点不对啊！哪有鬼会捞浮尸为保护环境的啊！他们吃都来不及好吗！
那小鬼还细细琢磨了下，觉得对方既然是修道者，告诉她们也不是不行，“嗯，最近水边老是死人，浮尸漂了好多呢！一开始是那些活人在捞，可是听说捞上来的浮尸都没人去认领。别说是人了，就算是我们这地的老鬼都不认识那些死人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那些死者大概都是从海上漂来的。”
既然棠溪人都不认识，那应是来自很远。棠溪又短又浅，流速又缓，近海处几乎与海连为一体。那样就算是海上的浮尸也有可能顺风漂至此地。
“我们大人也是这么说的……大仙您是来帮我们处理这事的……？”
他也曾听闻有人家出了怪事就找这些修道的，难不成……这位是目剩大人请来的？
随即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，若人家是真来帮我们的，又怎么会连目剩大人都不知道。再说，就算是要修道者帮忙，那也不该是俩外地人啊，该是那姓永的那小疯子。
秋落干脆道：“抱歉，并没有此意。”
小水鬼心想也就是这样了。
“那你知不知道‘蓝天孤儿院’在何处，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。”秋季绾实在忍不住了，如此抢问到。
听着这“蓝天孤儿院”这名字，小水鬼就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，忙道不知，揣着那浮尸，向后倒去，一溜烟窜进了水中。
只留下水波零碎一点，风中凌乱二人。
秋季绾心里暗骂那小鬼，为什么落落问了那么多你都说，偏偏我问你一句就跑，这也太不给我这个做姑姑的面子了！
……
听那小鬼讲完一大通，路上已经有些零碎的人影了。询问何处是“蓝天孤儿院”，竟有许多人不知，最终路边卖早点的大爷给指了条路。
逆着棠溪而上，进了那清新的小林。眼前多了两栋矮房，一片空地，半亩菜园。其中一栋矮房上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招牌，满是铁锈，辨别不清字迹，勉勉强强看着一个“蓝”字。
这就是……目剩的孤儿院？啊不，应是曾经的目剩的孤儿院。
或者说，这就是……舡江的家？
听闻舡江成年后，他那早早抛弃他的老爹又找了回来。此时的舡江一人拉扯着他整日抽烟喝酒的老爹，他那好老爹重新找的老娘，以及他老爹塞给他的小媳妇。
日子本来靠舡江那一点微薄的工资是不够的。
但是目剩死了。作为目剩唯一的儿子，即使是养子，他也继承了目剩的所有财产，过了一段小富的生活。
舡江挺乐，要是目剩死后不化鬼折腾他，他一定会更乐。
他也不是没有找过修道者帮忙。可惜来的都是骗钱的，偶有一挺能耐的小疯子，却死活不肯接他这份活，不仅如此还一脸鄙夷的冲着舡江。
若不是听闻道上的人说南岭秋家这修道大家，舡江也指不定哪天才能摆脱目剩。
……
秋季绾干净的指节在微微发黄的门上敲了两下。
等了许久，才出来一个脸色通红，一身酒臭的年轻人。
这就是舡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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